絳竹💌代餐高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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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葉王】陰差陽錯與陽奉陰違(四)

第三回  


第四回 強親近只恐生慢侮 竭忠誠未妨盡前歡

☆ 本節有稍微提到葉橙、肖戴、韓楚、黃喻黃、周江周、樂平樂,都是八卦,切莫深信(。

  

  「你說什麼?」

  葉修總算反應過來:王杰希此刻回答的,是他那句「你到底有何本事」──可是,那句分明是反話,比起質問,自嘲的況味還多一些,誰想到王杰希不知是沒聽出還是故意裝傻,竟是緊咬這句向他剖白心跡。

  葉修不禁苦笑,他早想好如何拉長戰線,如何旁敲側擊,如何誘導王杰希交出底牌,沒料他承認得如此乾脆。更教葉修尷尬的是,他剛替王杰希解開封穴,維持把王杰希扣在胸前的姿勢,以他們當前止於朋友的關係,姿□已然親暱得過分,若再加上這舉重若輕的一句……

  意識到不妥的葉修立時鬆手,待要與王杰希拉開距離,王杰希重獲自由的雙手卻快速繞過他的後頸,眉心與他相抵,絲絲縷縷的草藥清香沁入他的鼻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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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王杰希未束的鬢髮將雙耳遮住了,可是露出的一點耳尖,依然可以看出緋紅顏色。

  「為何沒有推開我?」王杰希的神色平靜,可是話中隱隱蘊含的期待,葉修完全能感受得到。

  「我……」

  為何沒有推開他?葉修也挺想問自己。論武功他還在王杰希之上,近身相搏他也強些。

  若是因為太過訝異而不及推開,他這木頭似的反應力,還算什麼武林盟主?

  若是因為他確實不討厭王杰希這樣對他──

  葉修的心跳倏然加快。

  他認真看著王杰希:「咱們還是把話說清楚吧,誰都別瞞著誰了。」

  ☆☆☆

  從葉修推知真相後的一連串反應看,王杰希可以肯定葉修並沒有動氣──可是對於自己的心意,葉修是明白還是不明白,是接受還是不接受?王杰希卻一絲把握也沒有。

  各路高手之間的愛恨糾葛,向來為武林中人所津津樂道,哪怕大多傳言並無實據。像是雷霆掌門對同門師妹的悉心呵護,霸圖掌門對煙雨樓主的鐵漢柔情;或者藍雨正副掌門以戰術交流為名的眉來眼去,輪迴正副道長不落言詮的心意相通;還有前百花谷主因傷退隱,副谷主為他設宴餞別,臨別之時,卻上演一齣蕭何月下追韓信的苦情大戲……這幾對眾人早已耳熟能詳,不時拎出來調侃兩句,儼然他們已經過門似的,也不管其中三對根本不可能依照禮法締結婚約。

  若是到了一年一度的武林大會,這些傳言更會豐富多彩起來。每個參加者匹配的對手都是抽籤決定,由此衍生多少千奇百怪的組合,在觀眾眼底自然別有興味。是以每年武林大會結束時,說書的總要給他們的傳奇故事添上幾個新奇段子。

  可是,站在武林頂端的葉秋,與各路高手交鋒無數,偏偏長期與緋聞保持距離,大有萬花叢中過、片葉不沾身的意思,不免讓圍觀群眾直呼可惜。

  世人皆知葉秋與蘇沐橙過從甚密,傳聞兩人自小就是青梅竹馬,舉手投足間並不見特別親密,但不鹹不淡的尋常相處,在眾人眼底反是別樣親密的證明。可在謠言最盛的時候,這人卻當著嘉世眾位門人,與蘇沐橙結拜為異姓兄妹,徹底斷絕他們所有猜測念想。

  此後,眾人大抵可以肯定鬥神不近女□,至於不近女色是否足以說明他愛好男□?圍觀群眾分作兩派,各執一詞,爭得那叫熱火朝天,可至今誰也說服不了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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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葉修對這方面竟是全無所謂,簡直不像世間人物。

  當時讓高英杰先迴避後,王杰希陷入了天人交戰。葉修平時固然不是多好面子的人,但是骨子裡是很驕傲的,他願意把脆弱的一面向自己敞露,只是這分信任,就已經讓王杰希感念於心。

  既然這春藥並不致命,他應該做的,是給葉修適合的解藥,平實陳述他當前的症狀,免去他不必要的緊張。

  於大夫的職責或摯友的義務,他都理當如此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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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而王杰希什麼都願意。只要能幫上葉修,他什麼都願意。

  第一次王杰希也戰戰兢兢,第二次就熟練許多。他的表情還勉力維持冷淡自制,其實全身血液已然沸騰,他甚至得克制自己不要抬臉看葉修,以免被葉修瞧出不對勁。

  王杰希已經很是小心,可他沒想到葉修會主動喊停,更沒想到葉修會抬起他的臉,啞著嗓子對他說,用不著做到這個地步的。

  葉修當時說得極其認真,王杰希甚至聽出一絲警告的意味。

  葉修是在提醒他什麼?親近生慢侮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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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要不是葉修被下了□,怕是連他動情的表情都看不到吧。王杰希想到這裡,幾乎已經絕望:這冷心冷面的人,他為何偏偏愛上了呢?

  ☆☆☆

  葉修觀察著王杰希的神情,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麼。王杰希的告白如此真情流露,可是告白之後,他顯得比告白之前還要忐忑,這是為何?難不成他還有沒說出口的事情?

  葉修乾咳一聲,坐到床沿,有意擺出促膝長談的架式:「什麼時候就看上哥了?」

  葉修進入狀況如此快速,王杰希也有些驚訝,他遂也沒有保留,如實交代了:「在你還沒出山的時候。」

  「那我真不明白了。嘉世初成立,我就寫信邀過你,素聞王大仙擅長風水堪輿之學,親手給你搭的近水樓台,你卻不肯一顧,是什麼道理?」

  王杰希苦笑道:「若不能兩情相悅,卻還要抬頭不見低頭見,我斷忍不了,所以寧可不讓你知道。」

  「原來在你眼裡,我是這等薄情。」葉修不覺失笑:「你從哪兒肯定,我沒可能允你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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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你……」葉修想及昨晚他是如何狼狽,也不禁長嘆一聲:「你想的可真遠。」

  王杰希此語沒半分錯,可是於他而言,終究是事後諸葛。

  「不能不想。」王杰希語氣一本正經,葉修的目光掃過來時,他卻堪堪避過,低眉垂目,腳尖不住撥弄著地上的瓷瓶碎片,他只穿著生絲織成的薄襪,也不怕給碎片扎了腳。

  這會就知道羞,那內舉不避親的「親」,倒說得理直氣壯啊!


  ☆☆☆

  兩人都是一陣靜默。

  王杰希一心為自己的領導威信考慮,葉修自然很是感動,可是感動之餘,卻也有些替他不值。

  若不是今日好一番陰差陽錯,若不是王杰希關心則亂,兩個瓷瓶讓他的計策露出了馬腳──這人是不是打算瞞著他一輩子?

  他怎麼……這樣傻啊。

  葉修畢竟不是先動情的一方,對世俗禮法也不甚在意,此刻,終於明白王杰希待他如此慎重,明白王杰希這些年□忍不發的理由,壓到心上的重量,瞬間讓他喘不過氣。

  像是不小心打翻了一罈子蜜,空氣中滿是甜膩的氣息,化不開、沖不淡,可是眼看著蜜一滴一滴沁入地底,到底是心疼的。

  看著王杰希燒紅的側臉,葉修很有立刻答應他的衝動,但想及自己先是被王杰希忽悠住了,再被他不冷不熱地撩撥了半日,現在還被他一句「內舉不避親」先佔了口頭便宜,若不作弄回去,總覺不能甘心。

  想及此,葉修再次將王杰希按在牆上。

  「我起先想不透,你這些小手段,為何我一眼看不穿。」

  「可現在我想通了。」

  「要換了別人,我早起疑了。可是你不同。」

  「你為人處世向來靠譜,不曾在性命交關之時同我兒戲──若是我真中了無藥可解的春□,只有這一解法,你必然也會如此做。」

  「難道不是嗎?」葉修說至此,刻意停頓,直直看進王杰希的雙眼,直到王杰希輕不可聞地答了聲「是」。

  葉修接著道:

  「我父親管教我極為嚴格,他多次告誡我,君子處世,不可盡人之歡,亦不可竭人之忠。這話我自小記到現在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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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王杰希聞言,眉峰頓歛,苦笑道:

  「若不是我玩了這些手段──我與你,是不是連肌膚之□都不可能有?」

  葉修愣住了。

  其實他早被王杰希打動,只恨王杰希擺他一道,不想答應得太爽快罷了;可是對愛慕他很久的王杰希來說,多拖一時半刻,煎熬程度何止百倍?想及此,葉修後悔不迭,正待分辯,卻見王杰希釋然地笑起來。

  「你拒絕便是拒絕,還引經據典的。我這麼做有多離經叛道,我自己難道不知?」

  王杰希早留意著葉修神色,心情逐漸凝重,若葉修這句話是在提醒他不應越線,那──

  葉修已經夠溫柔了。

  是自己瞞他在先,行事不正,現在被他看穿,早不該心存僥倖。

  「這許多年,你我只是君子之交,你能這般信我,我已銘感於心。我先前騙了你,這我無可抗辯;可現在我對你已再無保留,字字句句都是真的,葉掌門若還不能領情……」

  王杰希改變了稱呼,胸中已是一陣酸澀,但依然沒有示弱:

  「你身體本無大礙,調養兩三日就能恢復。若不願久留,今日就想走,我也不會攔。」

  「哎,大眼你啊……」葉修本只是存心逗弄,哪想到王杰希當他是拒絕。

  王杰希即使披著成熟穩重的外衣,依然是那個同他置氣的倔強少年。

  葉修準備好的玩笑話,終於再也說不出口。他將王杰希按至自己胸前,讓他聽聽自己加劇的心跳:

  「你快別亂想了。可留意我這裡──哪有半分拒絕你的意思?」

  聽到葉修胸口比往常都急促的鼓動,王杰希雙眼幾乎瞪得一樣大,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葉修,葉修也低頭看他,眼底溫柔流溢。

  他們習武多年,體能都是極好,比誰都明白修行戒驕戒躁,早練就八風不動的沉穩心性,面對武功與自己相當的敵人尚且如是,何況面對的是信任的朋友。   

  不、也許已經不能算是朋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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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你想的可真多。」王杰希調勻呼吸,終於可以說話,聽到的卻是葉修振振有詞的大篇陰謀論,不禁失笑。

  「不能不想。」葉修本想模仿他的正經語氣原句奉還,但講一半就撐不住笑了。

  葉修難得笑得如此舒心,王杰希再沒多想,他仰起臉,那雙被葉修調侃過許多次的眼睛,亮晶晶地看著葉修。

  葉修從善如流地拉近兩人間的距離,讓王杰希可以親□他。

  這一刻,他們都已經等太久太久了。



   
 

第五回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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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釋與彩蛋

葉修的父親給他的告誡出自《禮記.曲禮上》:「君子不盡人之歡,不竭人之忠,以全交也。」
意思是,君子不會要求朋友強作歡樂迎合自己,也不會要求朋友毫無保留地對自己忠誠。相處保持分寸,才能保全友誼。

但我同時必須承認,即使我對這些名言很熟悉,寫文謅謅的臺詞還是累得不行……他們的對話每一句都要再三斟酌,其實翻譯成白話,大致是這樣的意思↓↓↓

葉:你到底有何本事,讓我信你至此?
王:我的超能力,是超喜歡你!
葉:……

葉:我起先不知道,你那些小手段為什麼能唬過我。
王:現在知道了?
葉:知道了。因為你給自己草的人設,的確一點毛病也沒有。
王:……

葉:我拿你當朋友,你卻……
王:我本就沒拿你當朋友,我就是想 睡 你。
葉: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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